“看什么看？别瘫着了，赶快起来。”
齐芔说着伸手报复性地掐了一下赢嘉的脸，却连一点红印都没留下。
“哦。”
赢嘉摸了摸脸，一点痛感都没有。
如果灵魂之说可信，那他现在大概就是魂魄离体，来到了自己创造的漫画世界，附身在了以自己为原型创的仿生机器人身上。他的梦境，也许就是这个漫画世界的入口。
赢嘉穿好衣服，跟着齐芔出了门，下楼途中问道：“齐芔，我刚刚捏得你疼不疼？”
“我说不疼，你是不是要再给我来一下？”
齐芔斜睨他一眼。
赢嘉：“……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无聊。”
他只是想找到论据证明，这究竟是不是梦而已。
出了大门，两人骑上山地车，照例绕着落英湖环行一周。这回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放缓了速度，不像昨天一样争分夺秒，甚至还有心思闲谈几句。
齐芔问道：“我爸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赢嘉搜索了一下脑海之中的影像存档，说：“有，他很为你骄傲。”
但他也很是烦恼该怎样改善与儿子之间的关系。在那些寥寥无几提到过齐芔的片段之中，赢嘉能看出来齐天的自责忧愁。他将victor为礼物送给齐芔，其实也有求和的意思。
齐芔沉默片刻，说：“锦标赛开始之前，我带你去见他一面吧。”
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他的脸上露出释怀的神色，俊朗的面容如太阳神般闪耀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一幕映在赢嘉的眼瞳之中，许久未曾消失。
*****
齐芔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赢嘉百无聊赖地坐在餐厅，忆起家人对自己那道菠萝咕噜肉赞不绝口的样子，内心蠢蠢欲动，想要一雪前耻。
他蹑手蹑脚走到冰箱边上，打开柜门看了一眼，菠萝咕噜肉所需的食材都能找到，只要征得齐芔的同意，就能动手做了。
齐芔准备做最后一道虾仁蒸蛋，正在搅打蛋液，眼角余光瞥到鬼鬼祟祟摸进厨房的赢嘉，有点好笑：“你干什么呢？跟做贼似的。”
赢嘉说：“我想帮你点忙。”
齐芔心想，老是打击自告奋勇的机器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造成心理伤害。算了，反正有他本人亲自监督，怎么也出不了大错。
“行啊，那你帮我把基围虾剥皮去沙肠吧。”
齐芔将蛋液倒入煲盅，再放进水已烧开的蒸锅，盖好锅盖后，拿起一只基围虾，说道：“来，我教你怎么弄。”
“哦，好！”
基围虾很快处理完毕，赢嘉洗干净手，欲言又止地看着齐芔。
齐芔：“……别这样看我，想说什么直说。”
他忽然发现齐天设计的机器人外形实在太过出挑，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还真让人有点受不住。
赢嘉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学了一道菠萝咕噜肉，想做给你吃。可以吗？”
齐芔思考几秒，看够了他紧张的模样，才道：“行吧。”
反正他就在旁边，赢嘉哪个步骤错了，他也能及时补救。
征得齐芔的同意之后，赢嘉便去拿出需要的食材，谨慎地按照季云英教导的步骤开始做菜。
齐芔起先盯得很严，但见赢嘉手法虽然笨拙了些，步骤却没出错，应该是真的学过，便放松了警惕。他将焯熟的虾仁加入煲盅，再蒸上两分钟，待焖好之后起锅滴了几滴香油，最后撒上葱花，戴上隔热手套将煲盅端了出去。
赢嘉在厨房里面喊道：“等一下，我马上就做好了。”
齐芔不假思索地回道：“好，你不要急。”
说完这话，他有点纳闷，他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居然还能忍饥挨饿等着一道属性不明的菜肴上桌？
但既然已经答应了赢嘉，齐芔也不打算爽约，索性边等边查阅社交软件上的未读消息。回完导师的消息之后，他出了会儿神，脑海中不觉闪过了赢嘉自苏醒以来的种种表现。
如果在不知道赢嘉是个仿生机器人的前提之下，他的一举一动气势都跟人类没有什么两样。就算他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成长型智能系统，他的共情能力未免也太过出色了。
齐芔打开了备忘录，打算建立一个观察日记，专门记录赢嘉的成长进度。
他正打着字，赢嘉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出来了。
“可以吃了。”
赢嘉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座位上，把那道菠萝咕噜肉推到齐芔眼前，“现在是二月，菠萝冬果成熟期，没有那么甜。等到春果熟了，这道菜会更好吃。”
瓷盘里青红黄三色鲜艳明亮，看着味道很是不错的样子。
齐芔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挟了一块咕噜肉放进嘴里，然后艰难地咽了下去。
赢嘉：“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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