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结束后,三桥连早饭都顾不得吃,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白色衬衫后,与熙熙攘攘前往餐厅的人潮背道而驰。他背影与同龄人相比稍显单薄,但却有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上午可是很长的哦。”
远远看见三桥的背影,木村大抵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只是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声。他甚至不认为三桥会回头,毕竟他有多期待田岛的到来,木村和御幸是再清楚不过的。
三桥回过头来,他看向人群之中的木村,扬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关系,谢谢呐,木村前辈。”
时值四月,云淡风轻,粉樱乱绽。三桥站在其间,笑容干净。朝阳在他背后冉冉升起,他的白衬衫几乎融在远方的白墙碧空之中。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木村转头问身边的金丸:“我刚刚看见那家伙背后一对儿扑闪的白色奥尔良烤鸡翅,我是不是要瞎了?”
金丸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淡定点头:“估计是。”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三桥的步伐。他小跑到青道门口,约莫等了十分钟,骑着单车的田岛就从马路拐角处出现。他骑地飞快,嘴里还叼着一个纸袋。到门口之后,田岛把纸袋递给三桥:“早,廉!这是给你的早饭。”
“早,和,谢谢。”
三桥接过,没再多说。他没有问田岛是怎么知道他没吃早饭的,田岛也没说这件事。从很早以前开始,三桥和田岛就存在着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好像他们共用同一种脑电波,许多事都无需言明,彼此自有心证。这种默契,直到今日,也没有丝毫改变。
在门卫处登记之后,田岛就走在三桥身边进入青道。
“自行车,车棚。”
“噢,麻烦你了!”
田岛笑起来。
青道并不是一所完全的寄宿制学校,住在学校的人也可选择就住在自己家中。现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路人行人寥寥。樱花安静地兀自开放,清晨干净的湿润空气令人耳目一新。
置身于这样的校园之中,看不见大地离谱的棒球社活动区,青道和其它普通高中其实也没用很明显的区别。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轻松明快的校园日常,没有棒球的他们,尚在人间。
停好车,穿过足球场,三桥和田岛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吃早饭。分给田岛一个饭团,三桥与他各自捧着饭团,两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掌心的食物,异口同声地说一句好像很好吃,随后长大嘴巴咬一口,同步率惊人地一致。
三两下吃完手里的食物,田岛像只贪食的猫伸出舌头舔了舔手心,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口气垮下肩膀。抬头可以望见远处鳞次栉比的建筑物,西东京的繁华是琦难以比拟的。田岛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呐,廉,球场在哪里?”
“那里。”
三桥指向自己晨练的方向。
“噢,学校真大呢……”田岛伸长脖子感叹道,“那你们平时住在哪里,我听说青道棒球部的成员都住在专门的宿舍里。”
“那里,青心寮。”
三桥也是四处看了一会儿,才确定宿舍的方向。他对青道其实也不太熟,昨天得知田岛要骑自行车来青道,才临时向木村请教自行车停放的地方。木村是个很热心的前辈,还顺便把田岛要去的教导主任的办公室的具体位置写在纸条上给三桥。
“青道和青心寮,真是厉害的取名品味啊。”
田岛由衷地感念道。他抬起头看着被樱花树旺盛的枝叶分割的支离破碎的湛蓝晴空,拖长的尾音有着说不出复杂意味。
三桥歪头看着他,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或许能理解田岛正在想什么。几乎没经过思考,三桥脱口而出:“谢谢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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