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在虚空中一划。
空气中涌起奇妙的波纹，像是拨动了看不见的琴弦。
彤云屏气凝神等待。
半空中一声清唳。她有些期待地抬头望去，正见巨大的羽翼遮蔽了白晃晃的日光，在空中盘旋。
“仙鹤！”
彤云开心地拍手笑道，火莲抖了一下，在她手中滑过。她忙伸手去捉，却听耳边一笑，火莲凭空飞起，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鬓边一暖，怀冰笑道：“这样便不会掉了。”
彤云呆了下：“等等哦。”
她从袖袋中掏出面错金镜，一边解释道：“我看看好不好看。”
她是化妆造型的专业出身，鬓边一朵大红花怎么想都俗的出奇，让她想到杨二车娜姆。就算是为了保暖，也不能把自己弄难看了呀！
她打开镜子低头照去，轻轻“啊”了一声。
镜中的少女圆眼长发，瞳仁又大又圆，活泼娇憨。她有着粉扑扑的脸颊，在这样的寒冬中也没有那唇青面白的怪模样。
鬓边一朵红色莲花，比起在手中捧着的时候又缩小了一些，是极正的大红色，将她的肤色都提亮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气色极佳。
红莲的花瓣纤长缥缈，重重叠叠，在风中忽闪忽闪，如摇曳的火苗又如颤抖的蝶翼，是她见过最美的发饰。
“你戴着它，很美。”
怀冰恰到好处地赞扬道。
一对上那双烟雾琉璃般的眼睛，彤云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被火莲碰触，腾起了一片红云：“才不是呢……是你的红莲好看。”
“我不会说谎。”
怀冰微微笑了笑，招手，“华羽，来。”
半空中盘旋的仙鹤清唳一声，向下俯冲而来。
远看还不觉得，离得近了，彤云才发现这鹤竟是如此之大，完全停在面前时，几乎与怀冰一样高：“华羽，这是我的贵客，你一会儿要乖。”
那名为华羽的巨鹤垂下长长的颈项，怀冰伸手轻轻拍了拍，华羽便乖顺地伏在地上，黑豆般的眼睛里流露出依恋和温情。
怀冰看彤云呆愣在原地，弯了嘴角：“彤云，会骑马吗？“
“……骑过半小时算吗？“彤云艰难回忆起自己在陆青东拍武侠片时蹭马骑的经历，”有人在前面牵着的那种。”
怀冰想了想，有些突兀地问：“你喜欢华羽吗？”
“喜欢！”
彤云不假思索。
她羡慕地看着华羽洁白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都柔顺无比，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桐油般的光泽，脖颈修长，物似主人型，简直是一只优雅的鸟中贵族。
“华羽会感受到你的这份喜欢。试着伸出手，轻轻摸他的脖子，嗯？”
彤云依言，有些谨慎地伸出手去。华羽的长喙比她半个手臂还长，看着坚硬无比，她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地去看华羽的眼睛。
那黑豆般的眼睛里沉淀着沉静和温和，感觉……很像怀冰呢。
保持着目光的交流，她轻轻地把手放到华羽的脖子上，一下，又一下，缓慢眨眼的同时，用撸猫的手法轻轻滑过它的脖颈。
华羽也看着她，安静地承受着，没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将身体伏的更低。
“你看，华羽感受到了。”
怀冰笑道。
他拍了拍华羽的头，彤云将手拿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长身立的男子走到仙鹤身侧，长腿一抬，轻而易举地跨上巨鹤的脊背，向她伸出手。
“啊？要……要骑华羽？“
虽然华羽的体型相当的巨大，但除了仙人，从没听过有人能骑鹤的。怀冰也许仙身道骨没什么重量，自己可是肉体凡胎实打实的一大坨，这么纤细优雅的生物，能承载的了吗？
她疑惑地看着怀冰。对方的眼睛里是带着微微倦怠的淡然，这种时候，他那习以为常的神色格外令人安心。
“……我信你不是想灭我的口。”
彤云嘟囔了一句，摆摆手拒绝怀冰拉她，抬起自己的一条腿。
本来还庆幸自己怕冷，长裙下还套着层裤子，这么跨坐也没问题。真正抬起腿才发现，穿没穿裤子不是制约她骑鹤的点，腿的长度才是=
=
彤云努力蹦跶了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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